疆拓土，尽灭强虏，都是泡影。”萧雪崖冷冷道，“届时文臣武将，都是罪。”

“标下倒是觉得将军有些强所难。”副将跟随他多年，敢说几句真心话，笑道，“皇权争夺，牵扯极大。铁氏皇族让出皇位，焉能活命？”

“我自会保他们周全。”

空中，铁慈犹在跳格子，跳得心中畅快，心想这回可赢了那个王八蛋了。猛一转，却看见水面之上，有一条影如箭一般踏而来，此刻正在涨，水自远海奔来，起初还是一条白线，渐渐越垒越高，如滚雪球般雪花飞溅，渐成巨墙，轰然推来，而他就在海水巨墙的雪白顶端，脚下薄薄一块板，周身簇拥的雪便如蓝底白边的阔大长披，下一瞬披风同黑发齐扬，他自尖滑下，带着那一霎远海的风和长空的电。

那一刻铁慈正越过一艘大船升起的帆，顶湛蓝的天身后雪白的帆，对面男子犹在之巅，两都在自己的最高点再次相遇，彼此目光汇——

对方忽然唇角一翘，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惜声如千军万马厮杀，根本听不见。

不外乎是嘲笑。自己蹦再高，也没他快。

铁慈眼神自对方脚下板上一扫而过。手指一弹，什么东西穿越海，亮光一闪，隐约铿然一声，跌落在对方锁骨上。

稳稳停住了。

铁慈一笑，也说了一句什么。

下一瞬她落向了下一艘船，而对方也滑至之下。

滑至下溜出老远，男子才从锁骨上，拈起那东西，是一枚铜板。

他望着铁慈起落的身影。

方才的唇语，他读懂了。

“好活！赏！”

……

铁慈在奔行中，心想师傅提过的滑板冲，如今可算见着了。如今大乾也不是没有类似冲的运动，江州塘江每年涨都是盛会，会有竞舟弄，弄就是像冲一样，于间踏起伏，手把红旗旗不湿。又有水上踏木，水上戏傀儡等等水百戏，但那是在南方，那里的自小戏水，犹自要百里挑一才能找出如此才，如今在这北方看见，倒是稀奇，而且对方脚下的板，设计得十分讲究，非常所能制，也非常所能驾驭。

一抬看见岸边已经被都指挥使司的兵包围了，一部分显然是海威卫的水军也被士兵们看守着。岸边放下了许多小船，而萧雪崖正在上其中一艘船，有跟在他身边似乎要劝阻，萧雪崖理也不理上了船，刚站上甲板，就微微一晃，但他立即稳住了。

铁慈皱眉，没想到萧雪崖竟然是个旱鸭子。不过也不奇怪，他多年驻守沙漠，哪里见过水。这样的竟然一力要去东南整水军，可真是偏要和自己对着了。

她一转，看见前方起火的船下，有放下救生的小船，几个扶着一中年男子匆匆坐在船上。

铁慈眼眸一缩。

她见过三藩和邻国各主的画像。这是辽东定安王！

周文畅虽然咬牙闭嘴不言，暂时还没确定海右和朝中谁授意了他，但李尧已经代了和他勾结的是辽东二王子慕容端，铁慈原以为能看见慕容端，不想却看见了定安王。

传闻里定安王最钟老二，这是亲自来接他了？

王族有这么温吗？

铁慈终于明白萧雪崖为何不顾波及无辜商船也要围杀了，他这是看见定安王，立即燃烧了熊熊战魂了啊。

铁慈却不能随心所欲，一边猛地水向那船追去，一边心中快速思量怎样处置才最稳妥且利益最大化。

下一次冒时，她离那船已经只有五丈远。

她一抬手，一直缠在腰间的玉笔弹出，白蛇一般在海面上一伸，笔尖“咻”地一声，弹出一枚极细的三棱刺，刺透海风，向救生船身。

没有，她要生擒定安王！

却在同时，崩地一声震响，身后海水和空气都似乎在震动，铁慈回，就见一支雪白的箭，低低擦着水面来，所经之处海水被劲风带起，矗立如蓝色水墙，光凝在箭尖仿佛点燃那森冷钢铁，出一片刺眼星花，铁慈猛地向水里一扎，感觉顶烈风过，隔着朦胧水面，看见那箭已经将要抵达定安王后心！

她脑海中一瞬间掠过无数定安王毙后的维稳方案。

下一刻砰一声，那救生船忽然翻倒，船上全部跌落水中，夺地一声，那白箭钉在船底上，船底立刻四分五裂！

铁慈一探，看见船翻处一条水线飞快地向前，那速度惊。

铁慈毫不犹豫追了上去，水下看见大船倾覆，无数的渊铁刀剑从裂开的底舱缓缓倾落，很多刀剑沉海底之前脱离了剑鞘，锋利的刃将经过的水底生物纷纷切割，鲜血一弥漫在海水中，这一片海水很快变成血海，铁慈的视野一片通红。

这时候铁慈再游，一来看不清方向，二来撞上渊铁刀剑自己也就步了鱼的下场，她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出水，一脚蹬上旁边沉船的船身，几个起落，就到了甲板上。

然后就看见前方远远一叶小舟，有正将一扶到小舟上，光照看不清脸，依稀是那个方才和她打架的家伙。

沉船本来就是辽东接应定安王的船，上什么武器都有，铁慈顺手取了一张弓，张弓搭箭，弓成满月。

皇太武艺水准如何知道的不多，但是她的箭术都知，十二岁时皇城一箭差点掉追求者子孙根的战绩，最偏远地区的老妪都耳熟能详。

此刻她出箭，箭起风雷之声，明明是最普通的箭，远比不上萧雪崖雪弓银箭，却也飚海上，激起丈许风，像要把都碎。

这一回，箭尖向着那海钓的家伙。

就在那一瞬，她的箭刚刚离弦，就看见那家伙拳放在身后，猛地一拳，咔嚓一声。

船底裂开的那一瞬间，她的箭也呼啸而至，看起来就像船是她裂一样。

而他已经趁着身子一沉的功夫，一把抓住定安王发，带着他一个侧身，又滚到了水里。

箭尖本来已经已经擦着他顶掠过，他却在那时将肩膀一抬，将肩膀送上了箭尖，擦出一溜血花，了定安王一。

然后定安王被他按着脑袋沉水下，一条水线飞速向前一段，两再次湿淋淋冒出来，那海钓的家伙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依旧揪着定安王发。

铁慈瞧着，嘴角一抽。

这架势，不像是救，倒像趁机泄恨来着。

苦计，市恩计。

明明可以躲过，偏要借着她的箭，毁船，受伤，演了一幕“拼死救主”的大戏。

自己倒无意中成了他这幕大戏中的丑角。

也许不仅仅是自己，慕容端，李尧，萧雪崖……都是他这幕戏的配角。

什么玩意。

救都救得这么不纯粹。

更重要的是，他不仅“救驾有功”，甚至可能还拿到了一部分的渊铁武器。

这场风波中，他才是最大赢家。

铁慈缓缓放下弓箭。

程太远，海上浮沉，对方计策已成，是不会给她再着了。

她侧看了看糟糟的港，船散开需要时辰，萧雪崖在指挥军船下水，但是很明显，来不及追上了。

再抬时，前方浑圆一，海水波光粼粼，对方在粼粼波光中只剩下一个剪影，恍惚中回，铁慈看不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