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家村往西集镇的官道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行渐远。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不是别，正是之前还在桂家老宅门对峙的桂春、桂重阳两兄弟。

桂春看了眼旁边大踏步跟着的小堂弟，色有些忐忑。桂重阳心里恼桂春的固执，可还是不放心的跟来，小脸发黑。

桂春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知晓小堂弟的提议是好心，少不得带了几分讨好道：“今天逢十，镇上有大集，有家卖冰的，十里八乡都有名，咱们中午去吃。”

桂重阳带了几分好：“凉？什么样的？”

眼看就要六月，天热的烦躁，这凉听着就叫齿生津。

桂春摸了摸后脑勺，憨笑两声：“我只听说过，没吃过。”

这一问一答之间，堂兄弟两个化解了早上的冷淡，桂重阳兴致勃勃道：“大集是什么样的？多吗？都卖什么？”

桂春道：“咋不多？三五七十集，三五七小集，半天，逢十是大集，一整天，十里八村都要进镇子买东西，沿着码边，买卖摊子能排出来二里地远。什么都有卖，但凡想要买的东西，差不多都能在集上找得到。”

“码边上，不是一排铺子？那不会影响他们生意？”桂重阳在码下的船，自然记得那边一代的分布，想了想道。

“赶集多了，边上铺子生意也比平好，各铺子掌柜只有高兴的。小二他们的饭馆，就在那一片。”

两说说笑笑，倒是比昨天走得快。不过桂春记得桂重阳身体不好的事，走到小一半路，遇到大十字路就不肯再走，留下等车。

依旧是拦下其他村子里顺路车，一三文钱，桂春抢先付了，对桂重阳道：“早上出来，给了我十个钱。”

一个钱是一文，就是十文，眼下就用去了六文。

桂重阳仔细留心桂春色，虽然掏钱的时候脸上压不住心疼，却是没有装模作样的意思，是实心实意要出钱。

桂重阳犹豫了一下，道：“那剩下四个钱，还够吃凉吗？”

桂春憨笑道：“凉三文钱一碗，足够了。”说到这里，拍了拍肩上褡裢：“你吃，我带了饼子。”

桂重阳听了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亲吗？没有算计，袋里有十文钱，都会大方的舍得给自己坐车给自己买吃的？自己的防心，是不是太重了？有点羞愧怎么办？

不过想着桂家两处房子，一屋子老弱，桂重阳又直了直身板。总要有个用脑子，都像桂春这样实在那桂家只能喝西北风去。

今天出来的早，又没有耽搁，巳初（上午九点）就到了西集镇。

两下了马车，去找桂秋。

路上，桂春介绍起那边：“是五叔托寻的地方，要学徒五年，今年已经是第二年，叫‘香满园’，做午饭与晚饭两顿营生，现在应该是备菜，说话正便宜。就在码边上，离大集不远。咱们见了小二后，正好去逛大集。”

这手艺传承，向来怕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西集镇不小，可多一个同行也是抢饭碗。这种对外招学徒的铺子，寻常多半是想要招个免费杂工。不过既是有江五的，那就另外说了。

说话的功夫，两到了地方。

看到“香满园”的幌子，桂重阳眨了眨眼睛，这就是饭店？不过两间又小又矮的门脸房，门摆着七八张桌子，已经坐了一半的，旁边有个十五、六的小伙计背对着大家，端着几碗面，四下里上面招待。旁边搭着一个露天灶台，有个黑胖的少守着灶台煮面。

不是不供应早饭吗？桂重阳看了看的开着的饭馆大门，又回过去看那个小伙计。

那小伙计已经转过身，看到旁边站了两，以为是新客，过来招呼。

待看到桂春的脸那小伙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哥，你来了？是来赶集，家里缺什么？“

还没走到跟前，已经一连串问出来，看着就是个子爽朗的。

正是桂秋，比桂春矮一拳，或许是在饭馆学徒比家里吃的有油水，同单薄的桂春比起来敦实不少。

桂春忙摇，担心道：“不是赶集，家里不缺什么？你们饭馆不是只做午市、晚市？怎么又卖起早饭？这一天到晚，如何熬得住？”

码这边的生意，晚上也有装船卸货的，所以饭馆很晚才关门。又要准备早点摊子的话，就要半夜起了，之前老板没有经营早点就是因为太熬。

桂秋听了，脸上笑容更胜：“是我劝师傅支摊子的，也不天天开，就逢集这几，白错过可惜了了。”说着，四下里瞄了眼，从怀里掏出半串钱，递给桂春手中：“快收好，这是三十串钱，前几次集的，每次师傅给我十个钱呢。”

桂春不接：“怎么能收这个？”

桂秋是来做学徒，并不是杂工，不仅没有工钱，逢年过节还要往师傅处送孝敬。这也都是规矩，毕竟是一门傍身手艺，学到了就是一辈子的营生。

桂秋笑嘻嘻道：“这是师傅非要给的，让我存着当零花儿，我也没有什么买的，拿回去让咱收着。”

桂春这才握紧了钱，集市多眼杂，不好在外边拿钱说事。

桂重阳在旁边听着这兄弟两个说话，眼角却不时扫向灶台边的少。

那黑胖少手中依旧在煮面，可眼不时往桂秋这边看，煮好好了手中的面，立刻迫不及待扬声招呼道：“秋二哥，面得了！”

桂秋应了一声，拉着桂春到旁边一张空桌坐了，又招呼桂重阳：“小哥要吃面？找空桌子先坐着。”压根没有反应出来两是一道来的，顾不得两回复，就急匆匆转身回去给客上面。

待将几碗煮好的面条都上了，桂春才又转过来，看到桂春与桂重阳说话，不似生，才疑惑道：“这小哥竟是随大哥来的？瞧着倒是面生。”

桂春正要介绍，那黑胖少已经跟了过来：“秋二哥，这两位是？”

实在是桂春、桂秋一母同胞，除了高矮胖瘦，相貌有几分相似，相熟的一下子就能看出两有关系来。

村里的闺就没有大方的，桂春站起来，带了几分拘谨。桂重阳不好继续坐着，跟着起身，看着那黑胖少却是眼烁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