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如何劭那般，用软兜兜起，迎风纵骑，必然须髯飘拂，但这百十根长髯，不过左右晃动而已。

还有，也不晓得是不是看花了眼？总觉得骑士双目之中，隐有……赤光？

此时代，自然没有美瞳这样物事，骑士的瞳孔，多半是棕色的。

或者有些高加索种的血统？

再看，五官线条硬朗，廓甚。

何苍天到底读过两本史书，记忆库中，此时代，此形貌，唯一符合记载者，只有——

难道是他？！

何苍天不错眼盯着看，本不甚礼貌，但骑士对于生具异像而引瞩目，早已习以为常，淡淡一笑，回过，目视前方，不再同何苍天目光接触了。

就在这时，车子来到了十字路。

大路南北向，若右转，直抵宫城；何苍天既然决定回家，车子便继续直行。

车、马接近十字路，都要放慢速度，御者、骑手左右觑望，确认安全之后，才会或直行、或转弯，继续行程。

此时朔风大起，又是大中午的，路上车马行稀少，最接近者，只有东西向大路东段上的一架并车，正由东而西，接近十字路。

何苍天的车夫和并车的车夫，都看见了对方，并车主动放慢了速度。

轺车先接近十字路，规矩是先行的。

车夫确认无虞，轻轻一抖缰绳，驶十字路。

他未怎样留意的是，一架普通不过的并车，驾辕的，何以是双马？

须知，若是轺车而双马驾辕，就不叫“轺车”而叫“轺传”了。

不过，即便车夫留意到了这个，也只不过略略奇怪而已——家马多，用双马驾辕，也不逾制、不犯法呀？

轺车即将通过十字路，突然，只听两声长嘶，驾辕并车的两匹马，八蹄撒开，疯了一般，拖着并车，向轺车猛冲了过来！

左侧的形既然无虞，轺车车夫的注意力便转向右侧，毕竟，车、马并行，还是要小心碰撞，待发现左侧形有异，不论作何反应——或勒转马、或加鞭直奔以求避让，都赶不及了！

的惊呼和马的嘶鸣声中，轰然大响，二车三马，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