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总该赔钱！还要藏着掖着！”其余村民也谩骂不止。

我脸更白了，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我咬着牙说道：“这钱，你们不能动。”钱是死钱，我拿了都要被死惦记，这些村民碰了，不也得倒霉？

我这话一落，那些村民动作都几乎一样，要么往裤腰里塞钱，要么往兜里装。

“不能动？放！害赔命，不赔命就赔钱！这些就是利息！今儿我先给你李阳一点儿脸，回你要是不把尸体捞上来，这事儿没完！”又有一个村民甩下一句狠话，匆匆地转身从我家里跑了出去。

其余村民也七嘴八舌，大概说得也差不多，说给我几天时间，再上门讨尸体。

也就片刻之间，十几个村民都跑得没了踪影……

我身体微微发抖，我很清楚，他们是不想把钱还回来。

对于这些大钱儿，我倒是不心痛，只是这当真是死钱……

“二叔……这咋整……”我不安地问二叔。

二叔皱着眉，说道：“这年大家都穷成了鬼，饿成了鬼，钱就是命，都让攥手里了，你就是说这是杀抢来的，他们都不会还。我们整不了。”

“事不宜迟，先找鬼婆子。”

语罢，二叔回把剩下的粥喝完，又问我有没有要拾掇带着的东西。

我说没了。

他又让我去翻一件衣服出来穿上。

我摇了摇，告诉他也没了……我低看地上那些碎布片，心里更难受。

“你老汉硬是，捞尸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必须收真金白银捞尸的主儿，硬生生让他成了悬河里白活儿还要遭骂的苦力，先走，回二叔给你添置。”说着，二叔拍了拍我肩，走出屋外。

很快我们就到了码边儿上。

此刻能看到悬河面上漂着不少船，河边还是有在晒网和补网，即便是村里出了事儿，打渔是谋生的手段，大部分户依旧在活儿。

上了二叔的捞尸船，他让我坐在船舱的竹棚子里，他则是在船尾撑桨。

这一幕和过往何其相似，我爹每次都这样带我上悬河。

我抱着双腿，怔怔地看着河面波涛，看着那些渔民撒网捕捞，想到我爹，我忍不住又想哭。

就在这时，我余光却忽然发现，船身右侧水面似乎有一个影……

就像是船挂上了什么东西，我们一直在拖着它走似的……

下意识地，我就躬身出了船舱棚子，瞅着右边水面去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脑瓜子都嗡的一下！

此刻阳光通透，能看得清楚。

这是一个竖着漂在水里的尸体，她身体微微倾斜靠着我们船，蓬的发散开，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小手……

随着水波，她时不时地冒出小半张脸露出水面，铁青的死脸皮，紧闭着的双眼，出水之后紧贴在额的碎发，别提有多恐怖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