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没有退缩：「苏主任，你先带着几个到红坝村，去做当事的思想

工作，我带机关部随后就到。曾主任在这里等着民政局的。付江，你把村社

部组织起来，做好分化和劝解工作。」

又代了些具体的事，苏亚军、付江、程义琳等就先去红坝村。随后，

侯卫东就站在机关大院里召集机关部，杨凤拿着名单，大声地点名。

等到派出所四个正式民警和三个联防员到齐以后，四十多的队伍奔向红坝

村。

红坝村这一家当事与李木墩家里相比显得多势众，小院子里站满了，

耍横撒泼，胡搅蛮缠。侯卫东进屋时，苏亚军嗓子已经嘶哑了，晏道理也在一旁

帮腔。

大部队到达后，杨凤等几个同志发挥牙尖嘴利的特长，挤在院子里与当事

的亲戚们打起了水仗。

计划生育和殡葬改革，这关乎生和死的两个问题都是基本国策，可是到了基

层需要直面矛盾的时候，处理起来就异常艰难。侯卫东心里暗道：「好多报刊都

说乡镇部是土匪，可是有谁能理解乡镇部的难处？」

在一片嘈杂声中，民政局的启尸队终于来了。

启尸队不是正规队伍，是民政局为了殡葬改革临时组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从地里挖一具尸体，民政局和当地政府各补贴一百块，只要走一趟，每就能有

两百块钱的收，这在益杨县城也算是高收了。

侯卫东不再理睬群激愤的家属，果断地带前往埋尸地点。

这一次遇到的反抗远胜昨天，机关部围成了几排，保护着民政局的启尸队。

启尸队的好整以暇，先点燃纸钱，绕坟堆烧了一圈；又取了一个酒瓶，喝

了两以后，再浇到手上和毛巾上；这才拿起了锄和铁铲，开始挖土。

当事的家属被几十个机关部组成的墙挡住以后，双方便开始抓扯。

墙里响起了挖土声以后，当事家属便激动了起来，几个就拿起扁担、木棍冲

上来。

秦钢带着周强等民警以及联防员就在外围站着，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双方动

一动拳，民警们没有管，但是社员们动用了武器，质就发生了变化。秦钢带

着几个民警就冲了过去，大声喝道：「把东西放下！」

村民们虽有些顾忌，但随着事态发展，也都红了眼，扁担、木棍挥，不要

命地往里冲。

混中，侯卫东指挥着部们围成几层保护圈，死战不退。一名叫得最凶的

黑大汉向他冲来，侯卫东闪身避开他劈砸下的棍子，照准他的膝盖踹去。他这

一脚使了大力，黑大汉被踢得摔了一跤，躺在地上疼得起不来。

启尸队挖出了尸体，抬着担架，在众的保护下，快速往外撤退。

民警和联防队员挥舞着胶，驱散围堵的群，和机关部一道护送启尸队

离开。

眼看大势已去，家属渐渐地停下了脚步，只是对着机关部的背影一阵骂。

整个过程中，刘坤始终站在外围，好像看热闹的群众，只是冷眼旁观。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

回到镇政府，程义琳按照参加红坝村行动的员名单，从财务室取了钱。大

家签字领钱，喝酒吃饭。

刚刚处理完红坝村夜埋尸事件，上青林的独石村有一家死了。秦大江赶

紧打了电话，侯卫东带上山，靠着他在上青林的威望和苦婆心的劝说，成功

说服了当事，又完成了一具尸体火化的任务。

下山时，侯卫东身心俱疲：「两天死了三个，还让不让活？」

苏亚军也同样心痛：「三天来，光是工费、伙食费就花了上万，社事办下

半年的子还过不过？」

青林镇近三万，每天有生亦有死，计划生育还要抓，殡葬改革也要继续

推进。

5月4是青年节，侯卫东看见苏亚军又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门，心一下子提

到了嗓子眼。这一次，苏亚军满脸是笑，进门就报喜：「侯镇长，报告一个好消

息。刚接到尖山村唐桂元的电话，他们村里死了一个，家属愿意钱，已经把

钱送到了村委会。」

侯卫东拍着胸，道：「看到你进门，我差点被吓死了。再这样搞下去，我

要得心脏病。」

苏亚军高兴地道：「三次行动，社事办花了一万多块钱，现在总算开始回流

了。」

侯卫东已经做好了再打几场硬仗的思想准备，听到这个好消息，心大好：

「万事开难，我们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苏亚军早就忘记了侯卫东是跳票镇长，态度恭敬地离开。

侯卫东回到粮站，把门窗打开，透透湿气。

手机突然如脱衣舞娘一般，搔首弄姿地扭动着叫唤起来。

「卫东，我是李晶。」

听到李晶软绵绵带有磁的声音，侯卫东长舒了一气：「你真是吓了我一

跳，这几天接电话接怕了，听到手机响，心都要跳出来。」

李晶咯咯笑了几声：「难怪这几天你不跟我联系，你在做什么，还怕接电话？」

「刚开始殡葬改革，就怕来电话说哪个村又死了。」

「我已经到了粮站门，有事找你。」

侯卫东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粮站？」

「我有内线。今天我来得巧，正好恭贺乔迁之喜了。」

侯卫东来到粮站门的时候，粮站职工已为李晶开了门。她穿着一套紫色连

衣裙，身材凹凸有致。一位穿着粮站工作服的职工正在同李晶说话。也不知李

晶说了什么，两笑作一团。有了粮站职工的对比，更显得李晶亭亭玉立、气质

不凡。

粮站里从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子，梁兵站长闻讯也从办公室走出来，朝这边

东张西望。

两在粮站众的注视礼之下，来到了平房处。满院的花卉和盆景让李晶眼

前一亮，驻足看了许久，进了房门，皱眉道：「这屋太湿，怎么能住？」

「有房子住就很不错了，哪里还有这么多讲究？我采取了防护措施，屋角堆

有生石灰，平时注意开窗户，应该问题不大。」

「不行，你这里太了，我回去问问，看有没有其他办法。」李晶坐了下来，

见床边放着平凡的世界，随手拿起来翻了翻，紫色连衣裙领开得很低，露

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沟若隐若现。

侯卫东咽了咽水，把眼光从雪白处飞快地移开，道：「红坝村工程进展很

顺利，在七月份就可以完工。石场最多十来天就能投产了，你今天是否去看看？」